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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世说新语》又叫《世说》、《世说新书》。
全书多有谈玄论佛以及蔑视礼教的内容。
《世说新语》的编撰者刘义庆(403-444)是宋武帝刘裕的侄子,袭封临川王,官至尚书左仆射、中书令。他尊崇儒学,晚年好佛。
《世说新语》的内容主要是记录魏晋名士的逸闻轶事和玄虚清谈,可以说这是一部魏晋风流的故事集,从而也起到了名士“教科书”的作用。
在《世说新语》的三卷36门中,上卷四门:德行、言语、政事、文学;中卷九门:方正、雅量、识鉴、赏誉、品藻、规篇、捷悟、凤慧、豪爽,这13门都是正面的褒扬。
如:管宁、华散共园中锄菜,见地有片金,管挥锄与瓦石不异,华捉而掷去之。又尝同席读书,有乘轩冤过门者,宁读如故,歇废书出看。宁割席分坐曰:“子非吾友也。”(《德行》)通过与华歆的对比,褒扬管宁淡泊名利。
又如:公孙度目鄢原:“所谓云中白鹤,非燕雀之网所能罗也。”(《赏誉》)这既是对鄢原的褒扬,也是对公孙度善于誉人的褒扬。
下卷23门,情况就比较复杂了。有的褒扬之意比较明显,如容止、自新、贤媛。有的看似有贬意,如任诞、简傲、俭凿、怠捐、溺惑,但也不尽是贬责。有的是贬责,如“逸险”中的四条,以及“汰侈”中的一些条目。也有许多条目只是写某种真情的流露,并无所谓褒贬。
既是真情的流露,也就是一种风流的表现,所以编撰者津津有味地加以叙述。例如:
王子献尝暂寄人空宅住,便令种竹。或问:“暂住何烦尔?”王啸咏良久,直指竹曰:“何可一日无此君?”(《任诞》)
这种任诞只是对竹的一种妙赏,以及对竹的一往情深,或者在对竹的爱好中寄托了一种理想的人格。
又如:晋文王功德盛大,座席严敬,拟于王者。唯阮籍在坐,其嚣啸歌,甜放自若。(《简傲》)
这简傲正是阮籍的可爱之处。
总之,编撰者只是将那些饶有兴趣的、可资谈助的逸闻软事、言谈举止,采集来汇编成书,态度是比较客观宽容的。
《世说新语》是研究魏晋风流的极好史料。
其中关于魏晋名士的种种活动如清谈、品题,种种性格特征如栖逸、任诞、简傲,种种人生的追求,以及种种嗜好,都有生动的描写。
综观全书,可以得到魏晋时期几代士人的群像。通过这些人物形象,可以进而了解那个时代上层社会的风尚。
《世说新语》在艺术上有较高的成就,鲁迅先生曾把它的艺术特色概括为“记言则玄远冷凭,记行则高简瑰奇”。
《世说新语》及刘孝标注涉及各类人物共一千五百多个,魏晋两朝主要的人物,无论帝王将相,或者隐士、僧侣,都包括在内。
它对人物的描写有的重在形貌,有的重在才学,有的重在心理,但都集中到一点,就是重在表现人物的特点,通过独特的言谈举止写出了独特人物的独特性格,使之气韵生动、活灵活现、跃然纸上。
“王戎有好李,卖之恐人得其种,恒钻其核。”仅用16个字,就写出了王戎贪婪各畜的本性。
《雅量》记述顾雍在群僚围观下棋时,得到丧子噩耗,竟强压悲痛,“虽神气不变,而心了其故。以爪掐掌,血流沾得”。一个细节就生动地表现出顾雍的个性。
《世说新语》刻画人物形象,表现手法灵活多样,有的通过同一环境中几个人的不同表现形成对比,如(雅量》中记述谢安和孙绰等人泛海遇到风浪,谢安“貌闲意说”,镇静从容,孙绰等人却“色并速”“喧动不坐”,显示出谢安临危若安的“雅量”。
有的则抓住人物性格的主要特征作漫画式的夸张,如《岔捐》中绘声绘色地描写王述吃鸡蛋的种种相来表现他的性急:“王蓝田性急。尝食鸡子,以著刺之,不得,便大怒,举以挪地。鸡子于地圆转未止,仍下地以履齿跟之,又不得,填甚,复于地取内口中,喷破即吐之。”
有的运用富于个性的口语来表现人物的神态,如《赏誉》中王导“以座尾指坐”,叫何充共坐说:“来,来,此是君坐!”生动地刻画出王导对何充的器重。
《世说新语》虽然没有虚构,但一定有所提炼,这番提炼就是小说的写作艺术。
《世说新语》的语言简约含蓄,售永传神,透出种种机智和幽默。“读其语言,晋人面目气韵,恍惚生动,而简约玄淆,真致不穷。”
有许多广泛应用的成语便是出自此书,例如难兄难弟、拾人牙慧、咄咄怪事、一往情深等等。
《世说新语》对后世有十分深刻的影响,不仅模仿它的小说不断出现,面且不少戏剧、小说也都取材于它。
日本江户时代以来,《世说新语》的和刊本以及仿照《世说新语》体例而写成的“和世说”相继问世,可见《世说新语》在日本影响巨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