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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人新村无需疫情考验,互助互惠的社区共同体已经存在
2022-04-07 13:43  浏览:50  搜索引擎搜索“促展会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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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工人新村基层妇女们贯穿多年的访谈、交流,使叶子婷、章羽、刘希等学者和学生组成的研究团队受益匪浅,感触良多。与妇女们交往的细节使他们感到,还有这么多细微的生活经验可以学习。虽然这些妇女的家庭面临各种困难,她们却能长期保持更好的心态去迎接生活的挑战。

在她们的身影背后,在当下观察工人新村存在价值的视角也更加多元。与世界各地城市贫困人群聚居社区的比较,也能看出上海的独特之处。

第一财经:在你们看来,最近这次疫情与你们在书中记录的2020年疫情期间比较,这些工人新村妇女的处境和生活有没有新的变化?她们在日记中写到的买菜、解决家庭成员之间的矛盾等问题,是否有所改善?

章羽:2020年的时候,菜价稍微上涨,很快就平稳了,但最近这次疫情中,菜涨价很快,特别是线上买菜很贵,需要精打细算过日子。疫情的战线越拖越长,每个人都会陷入一定的焦虑,要思考怎么更好地解决基本生计问题。在这种状况下,工人新村的阿姨比我们更有生活智慧。在我们访谈妇女的时候,我们关注的是某一个特定群体的人在面对疫情时遭受的困难。两年后,在这次疫情中,她们遇到的一些困难变得比较普遍了,她们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可以给今天的我们一些借鉴。

叶子婷:100块钱对中产家庭来说,买几个菜就花完了,但对基层妇女家庭,可能要用来买一个星期的菜。我们一直联络的一位妇女,她的丈夫会走到更远的菜场去买菜,只是为了便宜5毛钱。生活不易,常年的压力使他们很会选择资源,为了便宜情愿走远一点。章羽提到的生活智慧,是生活压力带来的。

我没有想到的一个变化是,由于上海男性有“买汰烧”的传统,在疫情之前,我们访谈的家庭都是丈夫负责买菜做饭。疫情发生以后变得相反,都是妇女出去买菜。她们最大的想法是把家人的健康放在第一位,外面有疫情、比较危险一些,她们宁愿让丈夫和孩子待在家里,自己多花一些时间去买菜。

刘希:这些妇女来自基层家庭,来自贫困家庭或草根社区,即使没有疫情,相比于中产家庭,基层家庭因为生活压力比较大,社会资源相对较少,夫妻关系紧张、代际矛盾严重等问题就比较容易出现。我们分析这些问题时要有更大的社会视野。这些问题并不是妇女自身的心理或性格问题,其背后有更大的社会结构问题,比如底层占有的社会资源更少。流行的话语习惯评价人是成功者还是失败者,这种单一的评价方式对他们的影响更大。从这个角度来看,疫情加剧了家庭内部的问题。但即使没有疫情,很好的亲子沟通、家庭关系在社会中下层家庭本就是更难实现的。

第一财经:工人新村妇女对社区的奉献精神来源于什么?

叶子婷:我们在书里呈现的是特定的人群,她们比较活泼,心态比较积极。她们自己想从家庭中走出来,进入社区,家人也都很支持她们。比如我们访谈的一位妇女,她平时很爱读书,知识面很广,因为家庭有困难,曾经不太喜欢出门活动,女儿一直鼓励她要多与人交流。和她聊天,我们能学到很多知识。妇女们都有“家丑不要外扬”的自尊心,每一个家庭都有痛点不愿提起,在生活中已经习惯了面对,每天都在抗压,辛苦地想方法去努力。因此走出来为社区做贡献,也是她们的一种释放。

刘希:“妇女保卫社区”其实不是一件新事,20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已经被党的妇女工作者发现了。那时,她们想办法吸收家庭妇女劳动力,努力发动她们去建设社区,吸收她们参加社区生活,进入服务组织做事。比如在曹杨新村,很多年长的家庭妇女除了进入社区生产小组,还在公共食堂做饭,或组成洗衣组、缝纫组、保姆组,帮助双职工家庭解决后顾之忧。从那时起,工人新村的妇女就跟社区保持着比较密切的关系。

在上海这一波疫情里,妇女也是更愿意跟邻里交流互助的群体,除了当志愿者,她们还积极组织小区里的团购群。妇女是家庭日常生活责任的主要承担者,熟悉油盐酱醋、鸡毛蒜皮,有更多的生活经验、生活智慧,遇到问题的时候也习惯去跟邻里、社区沟通交流。在疫情之下,妇女参与社区工作可能是更有效的。

第一财经:经过调研访谈,你们对上海工人新村的状况和居民的生活方式有没有什么新的理解?从跨文化、跨国的视角,怎么来看这种社区?

叶子婷:我们的研究项目从2015开始做文献资料整理,到不同的国家和城市寻找合适的社区作为研究案例。为了跟南半球国家的其他城市比较,我们选定了亚洲有代表性的国际大城市上海,以观察贫困、城市化怎么影响妇女为重心,开展6年的定点研究。

但是人们都说“上海没有贫困”。我们首先要合理地理解贫困。跑了很多街道办、居委会,我遇到一位很好的街道办干部,找到了工人新村基层妇女群体,她们的“贫困”是要走进家庭内部才能看见的。

让我印象深刻的是,在我们项目研究的过程中,男性一直都在妇女身边。访问的时候,她们的丈夫都一起参加。出去当志愿者的阿姨,家里面收拾得整齐干净,回家就能吃饭,是因为丈夫“买汰烧”,承包了家务,接受了这层分工。丈夫们的帮助使妇女能够有机会出去为社会做贡献。工人新村里的社会主义传统,打破了女性气质和男性气质的区分,基层妇女的背后是男性,“买汰烧”被他们认为是帅气的表现,是很自然的事情。

章羽:在社会转型、商品房兴起之后,工人新村居民有时被贴上“穷人”标签,被唯成功论的社会价值观污名化了,好像没钱是受教育水平不高、家庭财力不足等个人因素导致的。工人新村的很多居民是劳模及其后代,他们越来越被边缘化、底层化,还要承担污名。两年前开始的工人新村研究使我意识到,随着城市化的发展,工人新村这种居住类型存在的必要性更加凸显。

刘希:这次疫情来临,社区的概念在大家的生活中突然变得突出了。每个人都开始强烈地关心邻里关系,在意邻居跟我的价值观是否一致,生活方式是不是差异很大,因为这些因素决定了我们的生活质量。大家也开始关心业委会能做什么、居委会有什么责任,如果有事情是他们做不了的,那么业主、居民可以一起做些什么。

邻里关系、社区共同体在工人新村的时代就已经实现了。工人新村这个物质载体就是去帮助生产一种新的社会关系、新的价值体系。融洽的邻里关系说明,工人新村是集体主义价值观、互惠互助的社区共同体的载体。这样的社区共同体和邻里关系,对现在主流城市化模式下强调个体和家庭、强调距离感的模式很有借鉴意义。在工人新村里面,人和人之间可以不必那么“原子化”。

我也发现,最近因为大家共同面对疫情,有些社区开始形成一定的社区共同体。大家互相送菜,交换菜,也一起买菜。共同的社会压力有可能创造一个机会,让大家去建立社区共同体,实现人与人之间的互助互惠。而工人新村不需要经历疫情的考验,就已经有这样的关系存在,这非常值得我们珍视和反思。

发布人:6362****    IP:117.173.23.***     举报/删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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